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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的第一项安排是看日出,清晨 4 时半,我们就起床了。

可惜天公不作美,只过一夜,温度骤降,冷锋云遮蔽了整个天空,看日出计划怕是要落空。尽管如此,我们还是早早赶到丁字坝。江风阵阵,尽裹晨意,水浪层叠东去,翻涌入海,丁字坝下,江波击石而还,卷起片片水花,对岸青草沙水库灯火两盏,独映寒岚。天空慢慢挂上白幕,缠绵的云仍不愿散去,在下看了看时间,太阳应当已经升起了。鹏对于没看到日出有些失望,尽管如此,我们还是在丁字坝上停留良久,直到感到些许凉意,才起身归去。


清早的堡镇街头,营业店铺寥寥,我们找到一家老盛兴用早餐,店内已有不少食客,菩萨又按他每回吃老盛兴的惯例,大赞老盛兴简直就是「上海人的肯德基」,好吃又不贵。

吃完早饭回到旅店,按照昨日的讨论,在下和鹏将出发前往东平,菩萨则留在旅店继续修整,择机出发,我们就此暂时道别。

在下和鹏沿团城公路一路向西,气温稍有些低,不过对于骑行来说并不寒冷,鹏还是照惯例在前破风,经过一夜休整,我们骑得很快。团城公路果然如菩萨所说一路平坦,我们的骑行节奏丝毫没有被打乱。仅仅 30 分钟后,我们就骑到了新河,又过了 20 分钟,天空开始飘起细雨,我们在路边找到一家小卖部躲雨,此时,我们已经骑完了到东平的 45 公里路的一半。

雨稍稍小了,我们再度出发,依旧轻快不减 ,一个小时不到就到了东平。在下和鹏买票进入,漫游于东平园内,尽享闲余时光。东平有很多从各地征集而来的园艺作品,它们大多对人与自然的共生关系做出了独特的解构,每每发现有意思的作品,我们便驻足欣赏。渐渐地天空又开始飘起小雨,鹏低着头走路,竟然在脚边发现了几个蘑菇,并试图将它们摘了拿回去吃,在下觉得不妥,就和他谈起每年有多少云南人吃菌子中毒,出现了多少五花八门的幻觉,结果反倒弄得鹏更是想吃。好在鹏当时没有合适的容器,不然那几个蘑菇怕是在劫难逃。



雨还在断断续续、淅淅沥沥地下,我们游至孔雀园,菩萨突然打来电话,告诉我们一则坏消息:因为天气原因,今天的崇明的往返轮渡全线停航了。

我们的计划一下被全盘打乱,看来今晚大概率是要留岛了。经过一番紧急的电话讨论,菩萨立即着手在城桥镇预订今晚的旅店;在下和鹏也结束了在东平的游览,往城桥方向赶,好第一时间去南门港确认停航是否属实。


赶回城桥的路上,风刮得紧,呼呼地直往背上推,我们把档上到最高位猛蹬,没多久就到了城桥界,前方正是南横引河,建设公路的非机动车道在此处与机动车道岔开,分别跨河。我们翻过了非机动车道的辅桥,不料这辅路在过了河之后却没有与主路立马合并,而是要取道一条新铺出来的无名道路才能转进主路。这条新路的路面根本没有修完,我们被逼上人行道。结果还没走几步,就遇到了一条宽约一米左右的横断人行道的水泥路基。在下暗骂这路实在修得坑人,又念起轮渡停航之不快,只想赶紧跨过这道坎,就只粗粗地扫了一眼这水泥路基,觉得像是差不多干了,也不多想,推起车就往上踩——

哗地一声,水泥砂浆华丽丽地把在下的左腿瞬间吞没。

喜中头彩。

万幸的是,车一点也没事。

在下挣扎着拔出左腿,低头一撇,满鞋满裤子的砂浆;抬头一望,原来旁边的挖机里还坐着个人呢;回头一看,鹏乐得直不起腰,后面两辆电瓶车扭头便走。

鹏笑得根本停不下来:「虽然我很同情你……但是……我实在忍不住……」


2022 年 10 月 4 日午间,城桥镇万达广场某厕所进来一位奇怪的客人,他戴着骑行头盔,左侧裤子和鞋子上糊满水泥浆。他在满人的一排隔间前晃悠了 5 分钟,直到一位用完隔间的客人出来后,才火速冲进空隔间。不多久,隔间内传来抖裤子的敕啦敕啦声和拍鞋的啪啪声。又过了 5 分钟,他穿着一条新裤子出来了,不过鞋子的水泥浆依然显眼。隔间内的垃圾桶内,多出了不应该出现的一双袜子和一堆砂子。

汉堡王是这家万达里少数几家不用排队的餐厅,经历了再三波折,在下只觉得饿疯了,点了一份安格斯牛肉堡套餐大啖起来,骑车的这两天,在下发现自己每天都吃得特别多,但还是很容易饿。干完套餐之后,在下又点了一杯喜茶,系统显示还有 50 多分钟要等,在下和鹏就索性坐在汉堡王里休息。此时,菩萨来电告诉了我们最新安排,他已经在靠近南门渡口的地方订到了旅馆,今晚我们将改在那里下榻。

细雨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,提到喜茶之后,我们先是到了南门港吃到了预料之内的闭门羹,又即刻赶往旅店。穿过鳌山路拥挤的车流,下午 2 时许,我们在旅馆房间门口看见了菩萨的身影,他已在此等候多时,凭着一瓶酒精饮料,他一个人骑完了从堡镇到城桥的 25 公里路。

水泥浆事件消耗了在下相当一部分体力,一上床,在下很快就睡着了。

当在下再次醒来的时候,雨停了,天色已晚,晚饭时间到了。睡了一个下午的觉,说实话,在下现在也没有感觉到有多饿,就想去八一路步行街上买点零食吃吃,边走边逛,权当出发第二天的快意消遣。菩萨和鹏也正有此意,我们一拍即合。

有人说,逛夜市是认识一个城市最好的方式,在下不知道八一路步行街是否能担得起崇明的夜市招牌,但是它的确大大地改观了在下对崇明的一些固有印象。对于以觅食为目的我们来讲,这里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少了条专门的小吃街,不过这并没有太影响我们的兴致,现有的店铺其实也足够我们消受了。

我们吃得正起劲,不知什么时候,鹏自己一个人跑到路边的象棋摊去围观大爷下棋去了,在下和菩萨找了好一会才发现他。

末了,在下问鹏:「你看出啥名堂来了?」

「简直就是在乱下啊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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